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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稳地立着,仙门百家无数修士站在云端之上, 有些绝望地看着这个毫发无损的魔尊。刹灵的目光掠过半空中弥漫着的无数光点,裹着乌黑鳞片的手接住了那轻如鸿毛的尘埃。
他想起数万年前陵光曾和他逛过整片大洲。那时还没有什么五洲四海, 只有一片宽广的、飞上半年也望不见尽头的陆地和围绕整片大陆的, 黑色的海。
后来神魔大战,这片土地被撕裂成五洲,将宽阔的海洋分为四海。神君们飞升至天界, 而他这个十恶不赦的魔族沉入这地狱。
但其实一开始,他们也不过是同一块土地上生活的兄弟姐妹罢了。
可怜兄弟反目互相残杀,到最后成王败寇,没什么好说的。但是为什么呢,刹灵叹息着,数百双眼睛闭了闭,为何背叛我,又保护我呢?
好没意思啊,刹灵想,我不需要这样的保护。
故人已不在,天地也早已换了新篇,从前的承诺早已化为齑粉。那些怨与恨似乎也消散在了风中。
“闪开!”
云端上胡不知爆喝一声,那汹涌的魔气在转瞬之间如山崩海啸一般冲向他们!
残缺的封魔大阵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,在瞬间断裂开来,澎湃的魔气冲破灰黑的天际,无数修士被巨大的冲击掀下云端,毫无防备地跌落,更有修为低者直接被魔气撕裂成泥!
刚爬起来的谢不尘又被这魔气直接掀翻,差点摔下封魔台,意识迷蒙之间,他看见那浓重的魔气在冲破整个大阵后在灿烂的天空下缓缓消散。
谢不尘忍不住呕出一口血来,脑海里响起刹灵的声音。
“昆仑墟外面是什么样子的?”
“那地理志说哪里最漂亮?”
魔尊说这些话时是带着好奇的,他也许真的只是想出去看一看,如今的天地是何模样。
谢不尘不知道刹灵是否看见了他想看见的,他攥着琉璃灯,胸腔肺腑如被剑劈开般疼,他待的地方离刹灵实在太近了,魔气冲撞之下受伤是避免不了的事情。
温热的血液顺着他白皙的下巴往下流淌,将他衣襟处染成深红。
那魂灯上也渗进了血珠,谢不尘将魂灯藏进胸前,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,还未等走一步,便仰面摔在了地上,彻底失去了知觉。
这是长长的一觉。
梦中谢不尘还是少年模样,梳着一条高马尾,额前的发有些长了,稍稍有些遮眼睛,他趴在灵兽那一身软毛上,鹤予怀拍着他的背,像人间父母哄自己的孩子一样哄谢不尘睡觉。
尽管这时候想谢不尘已经十五六岁,可鹤予怀却像是觉得谢不尘长不大,连发带都要帮谢不尘解。
他一边说着五洲四海的风景趣事,一边又去给谢不尘解开头顶的发带。有时候手重了些,扯到了一两根头发,谢不尘就哼哼唧唧地表达不满。
鹤予怀笑着和他道歉,用手揉他被扯得难受的地方,虽然那点力道,并没有多疼,不过一个呼吸间那星点痛意就消失了。
等解开发带,谢不尘在呆呆身上滚了一圈,忽然对鹤予怀说:“师父,他们说如师如父,那弟子算不算是你的孩子。”
鹤予怀说:“你做不成我的孩子。”
“为什么?”谢不尘摇摇自己的脑袋,“为什么做不成,我是你徒弟,那不就是你的孩子。”
“做不成就是做不成,”鹤予怀不解释,还点了点谢不尘的脑袋给他输灵力安神,“快睡吧。”
“师父说弟子做不成师父的孩子,那师父当我的小孩,”谢不尘被哄困了,嘴里面的话却越发大逆不道,“弟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