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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是寒冬。
深市郊区的警局相对矮小简陋。
江在寒坐在等候室,看雨点狂敲玻璃窗。
“同学,角湖溺水的案子已经结了,是意外。”年轻的实习警察被派过来打发他,“我很遗憾你失去了外婆,这的确很难接受。但是,真的没有证据显示这是谋杀。回去吧。”
“我知道那边没有监控。”江在寒执着地说,“但临近的便利店有摄像头,旁边的十字路口也有,你们可以查一查吗?”
“这么跟你说吧,”年轻警察拖了把椅子坐下,无奈地劝道,“我们不可能因为你随随便便一句话,就去满大街查监控,这个案子真的非常确定,法医也给了定论,就是意外。同学,你回去吧,好好学习,比天天赖在这里浪费时间,更让外婆放心,好吧?”
这样的对话每天重复。
江在寒等到天黑,被赶出来。
他那时候瘦得厉害,一阵风就能吹倒。
却又像脚底生根,在警局整日整日地站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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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风裹挟潮湿的气息拂面而来,那是近海的A市在暴雨前特有的气息。
江在寒拉紧围巾,把下巴藏进去。
他低头往下走,恨不得把鼻尖也收进围巾。
“江老师,结束了吗?”
符确的电话,江在寒在石阶的最后一级站定,说:“嗯。和预想的差不多。”
“精神疾病测试啊,那得一两周吧?”符确的语气不满,想立即马上把徐劲松送进监狱。
“嗯,十五个工作日。我记得你一会有课。”
“是的呀~江老师好关心我噢~”符确那边传来推门的声音,大概进教学楼了。“庭审的过程顺利吗?你,你还好吗?”
江在寒事先告诉了他,大概会怎么应对。符确最担心的,其实不是徐劲松判几年刑,而是江在寒。
他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自己的身世,揭开自己的伤疤。
江在寒淡淡一句“没关系的,迟早的事”,符确知道,没有表现得那么淡然。他想陪江在寒,可是江在寒坚决不让。
“顺利的。”
江在寒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位中年人,他记得这个人,刚才一直坐在马毅身旁。那个人看着他的方向,似乎在等他。
“我很好。你快去上课吧,回去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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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江先生。马总问您有没有时间聊一聊,不会太久。”
江在寒坐进银色SL300欧翼,想起符确某天在书房的唉声叹气——
第一款量产欧翼车,金属色超酷!江老师你看这质感!好想要啊,抠搜老哥不给钱……
他要知道马毅和他品味一致,可能不会太高兴。
“江在寒,是这个名字吧?”
马毅侧过头看他。
江在寒回神。
他在法庭就注意到,即便法官宣布要徐劲松做测试,马毅也没有露出慌乱的神色。他坐在破旧的木制长椅上,始终面沉如水。
“徐徽言说你软硬不吃。”马毅直截了当地说,“小江,在我面前不用装。发泄怨气跟获得利益并不冲突。趁我还能好好说话,有兴趣开个价吗?”
江在寒沉声回道:“没兴趣。”
“劲松不会坐牢。”马毅成竹在胸,仿佛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。
江在寒伸手搭上门把。
马毅依然不紧不慢,悠然问:“急着回去?小符的投资分析课还得九十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