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膀的鹞鹰有什么区别呢?好像还是有区别的,谢不尘想,至少鹞鹰不是被拴起来的雀鸟。
一股巨大的,难以言喻的愤恨和难受感涌上心头。
谢不尘闭了闭眼,紧接着四周一个晃荡,他从床头滚到了床尾,把自己裹成了一个春卷。
谢不尘:“…………”
他略带狼狈地从被子里面挣脱出来,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应该是在飞舟上。
既然是在飞舟上,那就是已经出了归墟秘境。
谢不尘抬起手,手上已经没有运转的灵力,鹤予怀应当是重新上了封印。
真是几重防着,不让他逃跑。
房外传来极有规律的脚步声,紧接着,房门被打开,谢不尘抬起头,与穿着白衣青衫回纹仙鹤服的鹤予怀对上了目光。
下一刻,房门合上,隔绝了谢不尘的视线。
鹤予怀踱步来到床边坐下,他抬手想要摸一下谢不尘的脑袋,掌心即将碰到谢不尘发顶时,谢不尘偏过了头。
那只手没有如愿,在半空中僵直片刻,被鹤予怀收了回去。
“再等等,”鹤予怀道,“飞舟再走半个月,我们就回家了。”
话音落下,房间内一片静默,鹤予怀等了很久,都没有等到谢不尘的声音。
他坐在原地一动不动,谢不尘靠在床头,抱着自己的双膝,也一动不动。
不知过了多久,鹤予怀听见谢不尘的声音:“我没有家。”
鹤予怀深吸一口气,微笑道:“胡说什么,堂庭山一直都是你的家。”
谢不尘闻言很轻地笑了笑,他的目光没有焦点,不知道落在了什么地方。
“那里不是我的家,”谢不尘道,“就算那里是我的家,仙长也不是我的家人。”
话音落下,鹤予怀额角的青筋跳了跳。
他尽力放缓声音,思索着从前给徒弟赔罪的声音语气,让自己显得温和一些:“还在生我的气吗?”
谢不尘闻言笑了一声,眼中似有泪光闪烁:“我不是在生仙长的气,我哪里敢生仙长的气。”
“我是恨你。”
鹤予怀本来略有上扬的嘴角一僵。
“我原先不想恨你的,你对我有十几年的养育教导之恩,就算是假的,那你也是你做过的事情,我做不到完全丢掉那些记忆,忘掉那十几年里你的帮助爱护……”
谢不尘继续说:“所以我不想恨你的,可是现在,我真的很恨你。”
他说着,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:“我原先以为,我是整个修真界最幸运的人,我有全天下最好的师父,到后来才发现,我其实没有这样儿运气。”
谢不尘所拥有的东西,一开始都隐含着巨大的代价。
他以为是幸运,其实是不幸。但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,谢不尘上辈子到最后一刻都没有想清楚。
但现在,谢不尘觉得,或许是不幸大于幸运吧。
“我求过,逃过,反抗过,但我技不如你,所以我在这里,我不生你的气,但我恨你,”谢不尘的声音逐渐沙哑,“我宁愿当年真的死在那些人的棍子底下,好过现在人不人鬼不鬼地被拴在这里。”
“我恨你,”谢不尘机械地重复道,“恨你杀了我一次,又要再杀我一次。”
鹤予怀面色苍白:“我没有要再杀你。”
谢不尘笑着掉眼泪,他动了动身,锁链清脆的声响绕着房梁。
“有什么分别呢……师父,”谢不尘又叫回了这个称呼,“杀人又不是只有将剑刺入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