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在乎的人(1/5)
鬼舞辻无惨就这样坐他注视着跪坐
方才他所听到的笑声既轻且短, 等到他真正将红梅色的眼眸移向她时，那样的笑已经被悉数敛了。
沉默
他忽然觉得很害怕甚至近乎恐惧。
但如果是曾经拥有了许多，最终却又变成了一无所有，则会让人难以面对那些忽然被抽离了一切之后，徒留的空缺。
鬼舞辻无惨的眼睛睁得很大，红梅色的眸子瞳孔紧缩，但瞳孔的形状却回归了极为寻常的普通人类的模样。
御帘之外的庭院里正
那样的景色被厚重的御帘悉数遮掩, 静坐
鬼舞辻无惨纤长的手指抓紧了自己的衾被，他的力度极大, 本就苍白的皮肉仿佛能从指节之下看到森森白骨。
矮桌上放着的药碗，从碗口出升起的热气，哪怕是
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 鬼舞辻无惨还是开口了。
“很好笑吧，”他的声线仿佛正
“我现
“疾病缠身、时无多日。”
薄薄的唇瓣几乎没有血色，再加上从不显出半分健康的脸色，仿佛随时都要踏入黄泉地狱。
他微微侧过脸看，瞳孔里倒映出八百比丘尼的脸那张无论何如都是美丽而又平静的脸。
鬼舞辻无惨对她说“笑吧，再多笑一笑。”
仿佛是自暴自弃一般，鬼舞辻无惨甚至自己也笑了起来，断断续续的，不断被情绪变化时无力承受这般变化的身体状况打乱。
他的笑里满是悲凉的意味。
但八百比丘尼仍没有说话，就好像一切都不
那些粘稠的液体从鬼舞辻无惨的指缝中往外淌着，顺着他的手腕流入衣袖之中，
仿佛是终于对她这副模样死心一般，他不再看向八百比丘尼，半垂着脑袋，手掌像是脱力般坠
蜷曲如海藻般的黑色长
隔着蜷曲的黑
八百比丘尼大抵是想要说话的，但她还未来得及开口，便被鬼舞辻无惨抢了先。
他这时候也有太多的话想要说，更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她，本以为过了那么多年他努力改变了许多，也会因此而更加接近八百比丘尼，但是
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。
八百比丘尼真的需要他的改变吗
这样的问题，
他从来都没有看清过八百比丘尼，也从来都没有被她真正信任过。
意识到这一点，完全是因为
他并不觉得是八百比丘尼告诉了他，但正是因为如此，鬼舞辻无惨才更加觉得，自己似乎永远也无法靠近八百比丘尼的心。
他永远都
即便八百比丘尼曾
“你觉得不好吗”八百比丘尼终于开口了，她轻轻地问“一切都重新来过，所有事情都还未曾
“就像普通人一样，平静地度过余生。”八百比丘尼问他“你觉得，不好吗”
鬼舞辻无惨没有说话，他也没有抬起脸来，只是维持着原本的姿势，却从那消瘦的身形之中，仿佛看不到感受不到半分生机一般。
御帘之外的春意仍
但这一切都与鬼舞辻无惨无关，因为他既无法参加、也无法出门。
身为人类的时光里，鬼舞辻无惨活动的空间，哪怕是
产屋敷家比起樱花更爱紫藤花，因而宅邸之中的各处庭院，也多栽着这样的植物。
月色如练，轻柔地坠落
“我去见了他，”八百比丘尼轻轻地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“安倍晴明。”
鬼舞辻无惨一直都知道这个名字
素来不与京中任何女子有所牵扯的安倍晴明，
即便鬼舞辻无惨与她
他一直都是清楚的
而那时候，他唯一的安慰是，安倍晴明已经死了。
无论他活着的时候是多么声名远扬的大阴阳师，彼时
死亡。
鬼舞辻无惨无法迁怒已经死去的人，所以这样的芥蒂，只要不被刻意提起，便仿佛能够当做并不存
然而现如今一切都不同了，因为现如今，正是安倍晴明还活着的时候。
而八百比丘尼，已经去见过他了。
“所以呢”鬼舞辻无惨这时候才
平静得甚至都不像他了。就像是平日里的八百比丘尼才惯用的语气。
“最后再来通知我一声，你终于见到了自己最想见的人，可以过上”他顿了顿，仿佛是无力说出完整的话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