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”“江教授还没赶你走?!”周明远诧异不已,“他之前还问我宿舍登记要多久,是不是所有房间都可以住了。”
“什么时候?”
江在寒从来没问过他。
竟然悄无声息问过周明远?是不好意思催但又想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搬走?
“忘了,新年之前的事了。江教授能忍你这么久,啊不,你俩能互相忍这么久,我也是读不懂,我以为宿舍一修好你就会立即马上搬出来,或者他立即马上赶你走。”
大概快了。
符确垂下头,盯着地面反射的绚丽灯光,半晌,一闭眼,仰头喝完了那瓶Budlight。
又抬手点了杯古风。
“你不开车了?”
“走回去也行。”
不回去也行。
谁在乎。
酒吧热火朝天的气氛没能带动两个垂头丧气的伤心人,反倒让他们更难过了,心里空荡荡的。
周明远人菜瘾大要的那一打冰啤,最后都被符确喝了。符确还追了两杯纯威士忌,走出酒吧依然挺拔稳当。
符确本以为五分钟车程不会太远,走起来却像没个尽头,半天走不到。
枫叶早就落光了,路灯照着光秃秃的树枝,怪凄凉的。
江在寒应该已经睡了。
符确一脚踢飞路中间的碎石子,远远望向江在寒家的方向。
真远。
还没到。
符确在阵风中仰起头,月朗星稀,寡淡得很。
不像跨年那天的观星台。
不知走了多久,符确看见了家门口亮着廊灯。他记得那个灯泡坏了,一直没有换,江在寒什么时候换的新灯泡?
他轻声进屋,小心翼翼地关门,不想发出声响。
一转身,江在寒从书房走出来,定定看着门口弯腰换鞋的符确。
江在寒已经换了睡衣,不知道为什么从书房出来。
他闻到酒味,眉心动了动。
“回来了?”
他其实想问去哪里了、这么晚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事。
但他没有问。
虽然只有三个字,但符确骤然萌生一个念头。
江在寒在等他。
对他来说无比漫长的冷战期积攒的所有焦躁和憋屈随之冲出来,开闸泄洪似的,自心口奔涌四肢骨血。
符确张口想说什么,却发现自己在轻微地颤抖。
江在寒也发现了。
他朝符确走过来,仔细将他上下打量一遍。
“你怎么了?”江在寒一直攥在身侧的手指松开,伸去探他的额头,很热,“不舒服吗?”
符确一把抓住他的手腕,浑身血液横冲直撞,像是酒精的后劲。
“不舒服,我不舒服。”符确拉着他的手喃喃道,贴在额头不肯放开,“超级不舒服。”
“我去拿体温枪。”
“不用拿,”符确抓着他手腕放下来,却不松手。
他喝了酒,但远没有醉。
相反,意识从未如此清晰。
他在江在寒不经意流露出的担忧中,想通了细节。
突然修好的廊灯,凌晨两点还没睡觉、穿着睡衣却在书房、听到动静立刻跑出来的江在寒。
他怪江在寒什么都不跟他说。
可江在寒就是这样的人啊。
他不是早就知道并且喜欢着这样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