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将自己所有的积蓄都搬了出来,让王闻俭替她买足防疫的药物,还有一些粮食,再有余的才补贴给王闻俭,任由他去行善。王闻俭早就因过多的善心囊中羞涩,见得王静姝搬出的钱财,顿时神色飞扬。
王静姝实不放心地一再叮嘱,才交给他去办。
送走王闻俭,王静姝瞧着自己少得可怜的零星碎银很是发愁。
竹苓却面带笑地要替她收起。
王静姝不让,哼她:“你娘子我如今怕是连你们的月钱都要发不出来了,你就不担心吗?”
竹苓摇头,笑意更深道:“婢子却是觉娘子如今越发可靠了。”
想往日,娘子同七郎君那是一起闯祸好玩乐的主,现没想,瞧着竟是先稳重可靠的那一个,银子没了又有什么要紧的,若真有疫病流行,娘子准备的东西才是能保命的。
王静姝怔愣一瞬,恍然惊觉自己竟真是成长不少,昔日的她可根本不会去深想这些,可又有什么办法呢,她也不过是努力掌握自己命运罢了。
她若从一开始就是个乖顺女郎,怕早就是一副红颜枯骨了。
然她如今仍活得好好的,那她便什么都不惧。
笑意自她颊上绽开,既张扬又炽如日,无所顾忌的女郎盛美非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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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风拂面,万象宁静,但场面排布却广阔极了,只见帝王着十二章纹祭服,群臣排列,各仪仗队使执幡肃立,望之隆重繁复。
祭天台高数十丈,每一层陈设皆讲究,祭品、器皿与各种礼器,多达上千件,而祭天台的最上层,共设七组神位,每组神位都单独搭有神幄。
最中间设有祝案,为帝王拜位。
台阶下,更是排列着编钟、编磐等诸多乐器组成的中和韶乐。
时辰一到,八音迭奏,玉振金声,帝王步行起驾,群臣相随,大典正式开始。
无论是迎帝神还是奠玉帛、献礼……每一仪程乐人都需奏不同乐章,舞者随之,领舞主祭尤为特殊,还需为帝王奉酒献爵。
所有仪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,然及至于送神之时,天际忽现惊雷震动。
参祭者皆受严格训练,一点意料外的动静本不该令他们乱了阵脚,可无故惊雷,还是这样重要的时刻,从来不是什么好寓意,尤其惊雷一声响后,还不曾停止,又接连数响,一舞者惊乱下竟错了步伐,错了列位。
陈雍的面色难看到了极致,一应相关寺卿也不由渗出冷汗,坚持至大典结束,所有参祭之人皆跪下请罪。
好在有机敏能言的大臣高呼:“陛下,此乃惊蛰之雷,是好寓意啊!”
“惊雷始,万物生,陛下好福气。”
惊蛰是为二月,可现在分明是冬月,这解读实属牵强,但大祭涉及的除去太乐署的乐工舞人,各司官员也不在少数,诸人便是为己,也纷纷上言是好寓意。
也由不得陈雍不信,他若不信,那就是他作为天子的错,没有做帝王的会允许不好的谶言落于己身,他甚至得感谢一开始高呼的臣子。
在众人一声声高呼好寓意中,他面色稍缓。
但在祭天中出错的乐工舞人,皆被看押,只待过了祭期再处罚。
从外头带回消息的王闻俭,直为王静姝庆幸。
然再过几日,天子祭天传出的“万物生”好寓意并未至,甚至完全相反,天气骤冷,城外越聚越多的流民陡地冻死许多。
洛京城中普通百姓的日子也越发难熬,他们的钱财完全不足以支撑日渐高涨的粮价。
倒不是他们皆不从事生产,没有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