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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甚仪容地瘫坐在扶椅上,开口的第一句就足以惊得王静姝心跳慢了半拍。他道:“这大绥,怕是要乱了。”
第73章 第73章意映卿卿如晤
王斐如语出惊人,王静姝压下如擂心鼓,问:“阿父为何这般说?”
“圣恩不终,遐迩易动。”
“我还要再看看。”
王斐如似答,又似自言般低喃,同王静姝如出一辙的眼也带动一片褶,不似老态,可也不是以往清谈阔论的疏狂,反像是专研某事得着了魔。
王静姝没见过这样的父亲,又连唤了几声“阿父”。
王斐如这时才像是回过了神,可抬眼间眸光晦得王静姝也不由得退了一步。
“姝儿,你在建业长大,当真没有看中的儿郎吗?日后只要你留在建业,为父无论如何都能保你一世无虞。”
王静姝不知阿父怎么忽地又操心起她的亲事,可阿父分明知她如今心寄沈遐洲,不该做出有违她心意的逼迫才是。
她并不答,只用一双眼倔强地盯着王斐如。
“罢了罢了,我一生只得你一女,为父就为你搏上一搏。”王斐作罢地收回视线,挥手赶人,又埋头入了舆图中。
王静姝还想再唤几声,问问阿父说的到底是何意,可她阿父着实是如着了魔,完全将她当成了空气。
她负气离去,理着不知又是从哪送来的一堆籍册,心中却仍琢磨着阿父那东一榔头西一榔头的话。
陈雍继位,是靠着大肆的恩赏稳定着局势,就她听闻的,吕相宰辅一职虽不变,可被升擢三公之一的司空,更显位尊,除此外,他还封陶敬为督军尉掌京畿兵马,许是为制衡与收买人心,更是招了不少各地的士族,皆大肆封官。
可这种恩赏能长久的了吗?陈雍会甘心一直被世家牵制吗?
答案是不言而喻的。
或许还远不止她能想到的这些,在长公主掌权时动乱的蜀地、还有频繁调动的边防……
一旦遮羞的平和被扯下,谁也不知大绥会发生什么。
隐约间,她似懂得了些父亲话中的意思,可这与她的亲事有何干?说为她搏一搏又是何意?
目光再扫至那些翻开的籍册,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——
阿父难道是想取代离开建业的大伯,成为王氏在江淮一带的掌权人?
若非如此,何故清点起土地与部曲?
建业王氏如今虽多以诗书传家,可南地的诸多世家贵族起家时哪个不是靠军功,多少豢养着些自己的部曲。
这些部曲平日里耕种王家的田地,可需要时也能组织起来应敌。
有些人家部曲甚至不输朝廷军队。
然这些各家平日里都捂得严实,少有能令外人窥得的。
王静姝可以肯定,阿父说只要她留在建业,保她一世无虞绝非只是说说而已。
若换了她不曾对沈遐洲动情以前,她或许便听了父亲的安排,可现今的她,难以违心去爱旁人。
日子一日拖一日地过着,她自觉窥见了父亲的打算,即便是在府中性子也多有收敛,学着打理着所能触到的事务。
王斐如也越发地繁忙,他的“病”一经好转,就经友人举荐赴任扬州別驾,这官职仅次于扬州刺史,算得上是高位,可由王斐如来担任也算是寻常,时下世家与世家之间本就联系紧密,加之三互法的旧例,本州的世家一般都在本州担任治中或是別驾。
可巧不少南地士族如王瑞一般迁去了洛京,这位置也便空了出来,王斐如声名本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