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背后无权无势,空有个良善的好声名,即便扶了他,也需仰仗以其为首的世家。可惜了,吕相想错了,他等这一天很久了。
无权无势,那就自己造出权势来,他与吕相,谁利用谁,日后还未可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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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年冬,因气候与对峙的长江天险,早早调令的数路兵马迟迟才与丹阳王兵马有了第一战,水战的弱势,先传回洛京的是败战,继而又打了数战,才适应了水战,开始有捷报传回。
洛京宫中最高的观景台上,长公主神色难辨地站在楼前眺望远方,夜幕侵染,宫灯渐亮,却依旧显得寂寥。
她稍拢了拢披风,立马有机灵的侍女送上手炉,几个悄声退下的小黄门也连忙又增了炭盆。
漱阳长公主接过手炉,并未离开方才所立之处,但目色却有了焦距,长长的宫道上,有人行来,那人一手持灯,一手提袍爬着石阶,裘衣上下也沾上了风雪,风姿却半点不损,她一时看得有些痴了。
侍女也下望一眼,无奈退至后头,想长公主与大司马真是互相折磨,记得大司马方回洛京之时,公主连精神都好上不少,甚至有心开始注重梳洗打扮,即便是一丝白发也要拔掉,而大司马其姿其容,儒雅随和,宛如月下仙般瞧不出岁月痕迹。
可两人一旦独处不了多久,便会再次不欢而散,而被赶走的大司马,却总会不厌其烦地再次来寻公主,就好比现在,男子一步步地登上观景台,只他面容不复月下仙的出尘,像落凡一般染上了人间愁苦,眉间尽是憔悴与疲态。
沈照自回洛起,便再无一日睡过好觉,各方暗涌下的揣测与提防,他立在世家与陈薇之间,举步维艰。
世家服从了长公主的调令,但心底却多有不服,后方粮草的运送与兵器船只的供给便几多状况发生,且世家为首的将领与陈薇有意抬举的寒门武将也难以配合。
加之气候天险之故,六路兵马迟迟不曾真正击溃丹阳王的人马。
这是一种无声的反抗与示威,逼迫陈薇在当中做出抉择,甚至让步,可陈薇自先帝病中开始掌权至今,也自扶先帝登基始,从见皇权弱于世家到足以分抗,如何再次低头?
这条路,她固执地走到黑,认定只要撑过此关,便可令握兵权的寒门武将与世家分庭抗礼,她也不再受世家钳制。
对此,早在很多年前,他们便发生过多次的争执。
但实际上,即便生在世家,他也非是完全立在她的对立面,世家经多年的膨胀扩张,许多私下早已成了独立的小王国,甚至有人主张循旧制恢复五等爵,也就相当于要朝廷承认世家的小王国。
而他一直不赞同这种趋势,如此行为,岂不是在分裂好不容易统一的大绥,旧制中的各国纷争岂不是要重演?
这于雄心壮志的野心家而言,的确是值得追求,可世间更多是千千万万如萍草般追逐的普通百姓,难道也要将他们长久地卷入纷争?
他一直处于内心所求与立场不许的煎熬中,也是在这样的时候陈薇出现了,故而即便被欺骗,被利用,并不足以令他与她离心,他更在意,更控制不住想的是:陈薇除了利用,可有过真心待他?
纠缠多年,他们像两股难以分散,却同样难以拧成绳的混乱线团,彼此消耗着。
本以外会一直这样下去,直到先帝病重,再是三郎受难,继而陈薇对他防备更重,已然不愿再听任何人的,她将他彻底打入了对立一派般地仇视他,对他提出的建议只觉他不过是在为世家虚与委蛇,她自有一套敛权谋划。
她舍弃了扶持寒门学子这条见效慢的路径,明里暗里地给与寒门武将机会,再用战事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