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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双双在海岛度假,宁暨被投放到大伯家过年,大伯母从小就稀罕宁暨,见他提着年货来,笑眯眯地朝着家里喊:“诶呦,小神童来了!”宁暨摸摸鼻子,一面换鞋一面无奈道:“大伯母,我都快二十岁了。”
大伯母不听他说,高高兴兴地塞了把糖给他,还是叫他小神童。客厅里乌泱泱坐着一堆亲戚,瞧见他来,笑着问他大学学什么专业,谈没谈恋爱。
听到宁暨说没谈恋爱,一行人又说:“诶呀,不要只顾着学习,业余时间也可以谈谈恋爱的嘛……”
吃完年夜饭,宁暨跟一众亲戚打完招呼,打着去找赵旭玩的名号,光明正大地出门。
大伯母一家人知道赵旭住宁暨家隔壁,两家父母又是认识了十多年的关系,叮嘱了几句,便放心下来。
宁暨飞奔下楼时,赵旭几个人在楼下等,看见他,哄笑着塞了一袋鼓鼓囊囊的东西给他,“喏,都买到了。”
“真不跟我们去海边玩?你什么时候跟他玩得那么好了。”
唐逸飞专门开了辆车,在车内探出头,朝宁暨吹了个口哨,笑着道:“一起去呗,人都在呢。”
宁暨钻进车,低头看手机,“不去不去,地址刚发给你了,送我过去。”
车里一群人笑着骂他没良心。
宁暨啧了一声,摁下车窗,车辆飞驰,飘在半空的零星雪花立即涌进车内,冷得人一哆嗦。
唐逸飞开着车,笑着喊了一嗓子:“叫你们别逗他——”
半个小时后。
宁暨下车,赵旭摇下车窗,对他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,笑嘻嘻道:“他要不在家,你再打电话给我们,我们再来接你去海边烧烤。”
宁暨滑了两下手机,看着共享位置软件上的灰色小人,朝他露出尖尖的虎牙,“用不着。”
他抱着东西朝着晏隋家快步走去。
那是一片很安静的老洋房,大多数是富人为了养老,又看中泉市夏季气候适宜专门购买的,价格昂贵不菲,一到冬季人便少了许多。
道路两旁堆积着厚厚的雪,白雪皑皑一片,零星几户挂着火红灯笼,纷纷扬扬的小雪没停,在柔和昏黄的夜风下打着卷落下。
宁暨开始跑起来。
呛冷的空气涌进肺腑,呼出的雾气腾升。
他感觉他迎着风越跑越快,越跑越轻盈,怀里的东西簌簌作响,湿冷的雪粒拂过面颊浑然不觉,耳边只剩下猎猎风声。
独栋老洋房的花园庭院已经很久没人搭理,落着厚厚的雪,木质百叶窗紧闭,位处中心地段,前后目光所到之处空旷,并无其他洋房。
门前静静垂挂着的钟形铜铃蓦然被人摇响,碰撞出清脆声响。
二楼的晏隋听到铃声,起身走到阳台,推开百叶窗,神色怔然。
一片皑皑白雪中,穿着浅卡其色羊羔毛翻领外套的男生仰头望他,脸庞冻得有些红,黑眸亮如曜石,漂亮的眉眼似乎发着光。他怀里抱着一簇烟花,呵出白气,笑着喊他名字。
肆意张扬的少年在猎猎风声中,青春无敌,笑着喊道:“晏隋,新年快乐!出来放烟花!”
屋子里开着暖气,窗外天寒地冻。
晏隋一直觉得泉市的冬天太冷,每年冬天早早落雪,同从小到大生活的津市相比,冷得让人冬日不愿出门。
但恰恰冬天太冷所以明媚的春天和炽热的夏天如此宝贵,积蓄了整个冬日爆发出来的生机又是如此有力量、如此有感染力。
他的春夏来得有些迟,但好在没有错过。
脚步声蓦然响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