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荷回回过神来,握着她的手:“我来有点事,这就要回了。”
“姑娘可忙?”
荷回摇头:“倒不是特别忙。”
孙妙蕊笑道:“既不忙,可否请姑娘赏个薄面,到我屋里坐坐,咱们说说话?”
荷回还没回应,便被她拉着往前头巾帽局里去。
巾帽局并不大,不过左右两排直房,孙妙蕊将荷回请进了最里头的一间小屋。
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大通铺,四个人睡,洗得发白的被褥齐刷刷铺在那里,像四条小船。
孙妙蕊指着屋里的长凳:“姑娘坐。”
随后将四方桌上的白瓷茶杯拿起来,用干净抹布使劲擦了擦,这才拿起茶壶给她倒茶。
“我们这里简陋,也没什么好茶,就只有这白开水,姑娘别嫌弃。”
荷回坐下,赶忙接过她手中的茶杯,摇头道:“不简陋,我喜欢喝水。”
随即一饮而尽,擦了擦嘴,说:“还有吗,再给我一杯,我有些口渴。”
孙妙蕊见她这样,不由笑了,从前她怎么没发现,这位沈姑娘人这样实在?
其实她知道,她并不渴,只是不想叫自己难堪罢了。
她接过茶杯,又给她倒了一杯。
两个人面对面坐着,一时默然无语。
半晌,荷回抱着茶杯,问道:“孙姐姐,你最近好吗?”
孙妙蕊心中一酸,半晌,还是勉强笑了下:“嗐,什么好不好的,总比前些时候强,能吃饱饭,不用再受欺负就是了。”
“说起来,我还要多谢你,若非你托人给我送来那些银子,为我打点,如今还不知道要怎么样,我该敬你一杯。”
她是犯了宫中忌讳,从秀女的位置上下来的,原本能成为皇帝妃嫔的人,忽然成了巾帽局里一个末等宫女,自然人人都要踩一脚。
老宫人们欺负你,原先同她交好的秀女们,一个个对她避如蛇蝎,倒是同她没什么交情的荷回时常来瞧她,又拿出自己的体己银子来上下替她打点,她这才好过了些。
荷回摇头:“咱们都是一样的人,有什么谢不谢的,回头入了冬,我要棉衣、袄子,你随便替我做一件就是了。”
孙妙蕊自然无有不应,从那边柜子底下搬出一坛酒来倒了一杯给荷回,道:“这是廊下家那边酿的酒,你尝尝。”
本以为荷回会推脱不喝,没成想她抿了一口,道:“热辣辣的。”
孙妙蕊便笑:“酒哪有不辣的。”
就跟这宫中的日子一样,身不由己,这个道理,眼前的小姑娘比她更早明白。
想起刚认识她那会儿,还当真以为她就是个木愣愣的呆子,没成想,真正呆的,是她自己。
“姑娘的事儿,我都听说了,其实要我说,你不必烦恼,太后是不会叫姚女史当宁王妃的,宁王的愿望实现不了。”
“嗯,我知道。”宁王的事荷回并不担忧,她只是听从太后的命令同他相看,至于宁王对她如何,她愿不愿意,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,让太后满意。
她如今忧虑的,是另外一件事。
“那你还一脸心神不定的样子,方才若是我没在那儿,你就要撞墙上去了,头上磕个大包回去叫人看见,还不是一场麻烦。”
荷回不知该怎么将事情讲给她听,毕竟那件事若是真的,就太大了,会将她炸得粉身碎骨。
她不想连累她。
于是含糊道:“没事儿,只是方才想事情想得有些入迷罢了。”
孙妙蕊也不